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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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霧林。
一群剛從“牢籠”中脫困的大部隊，正有說有笑地綴在段黎墨身後悠然前行，一派輕松閑適。
沈念清不遠不近地跟在段黎墨後面，神色間滿是難以抑制的擔憂與焦急。
好一會，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求助般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錢漠和白卓夏，道：“怎麽辦，現在外面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比賽結束了吧？”
“大哥二姐要是沒看到我，肯定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決定……那豈不是讓那些惡人奸計得逞了？”
錢漠和白卓夏還來不及開口安慰，前面的段黎墨聽到這句話後便驀地一楞，先一步轉過身來，語氣微訝道：“你還有一個大哥一個二姐？”
說話間，段黎墨定睛望向沈念清，依稀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好友的影子。也是這個時候，段黎墨才後知後覺地將沈念清的名字與自己好友家的小弟給對上了號。
“你是念炬和念薇的弟弟……念清？”
意識到這一點，原本正擠在段黎安和翟梵中間努力發光發熱的段黎墨，當即暫時放棄了自己作為一顆電燈泡的職責，上前幾步，動作極其自然地擠開了錢漠，和沈念清並排而行。
錢漠：“……”
突然感覺周圍有點刺眼是怎麽回事……
見沈念清微微點頭，進一步確認了對方身份的段黎墨不禁蹙起了眉頭，“你剛剛說的惡人和奸計又是怎麽回事？”
頂著段黎墨周身強大的氣場，沈念清恍惚間還以為看到了自己的大哥。
想到自己先前險些喪命，沈念清當即如同做錯事的孩童般低垂著腦袋、攥緊衣擺，一邊擡眼偷覷段黎墨的臉色，一邊小聲講述著自己和帝烽帝蕊之間發生過的沖突。
“………一開始帝蕊沒有表現出要殺我的意圖，看起來就好像只是想要和我們搶奪青玉苗，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最開始沒有立刻發起求救。”
“後來，那只鱷獸的攻擊變得越來越殘暴，還先後打爆了錢漠和卓夏的定位儀，我們這才感覺到事態有些不對勁。”
“雖然發現不對勁之後，我立刻就按下了求救按鈕，但是顯然我們求救的時機還是太遲了，那些救援人員一時間根本來不及趕過來。要不是最後黎安救了我們，我們三個恐怕都要留在那裏……”
接著，沈念清略有心虛地掠過自己一度瀕危的事情不談，著重了提了下帝蕊當時所透露出來的關鍵信息：“………帝家好像是想用我的死因做文章，挑起世家之間的爭鬥，好借機從中獲益。”
“所以我現在有些擔心大哥二姐真的會受到刺激，最後被他們利用了。”說到最後，沈念清眉眼中的擔憂顯得愈發濃重。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更不應該貿然出現了。”
聽完始末，段黎墨沈吟片刻後，果斷摘下沈念清胸前的定位儀，隨手將其捏碎揮落，“這個定位儀還是留在這裏吧。”
見沈念清面露疑惑，段黎墨並未多作解釋，只輕笑了笑道：“就算要露面，也不能太大張旗鼓了。”
想到自己會被困在天命空間之中的起因，段黎墨眸光漸深。
——
幻城。
一處布置隆重的會場之中，數個身穿各自學院制服的參賽學員正端坐於一排排座椅上。
“下面開始測靈。”
臺上，主持人掀開身前紅布，露出紅布下的一架嶄新的測靈儀。
一個工作人員手捧一疊印刻著不同編號的方盒等候在旁，另一個工作人員則負責打開一個個盒子，將盒中的卡牌遞給主持人。
主持人將一張張卡牌插入測靈儀之中，依次讀取鑒定結果。
“1號，卡牌含靈量6898，高級中品。”
“2號………”
“7號，卡牌含靈量9681，高級上品。”
“………”
“………經評定，本次比賽的冠軍為7號！”
“是來自燕國第一靈能大學的‘明悟’小隊！有請小隊成員上臺領獎！”
聞言，坐在臺前第一排的金啟明、蘇離霧、段天宇三人逐一起身，往臺上走去。
在蘇離霧路過身旁座椅時，坐在那裏的帝蕊彎了彎眼眸，聲音柔和道：“恭喜呀，最後又是你們燕靈大拿下了金獎呢！”
“理所應當。”
蘇離霧並沒有向帝蕊投去目光，只冷淡地拋下一句話便不再理會對方。
望著臺上高舉獎杯的蘇離霧，帝蕊輕撫著自己制服上“皇家靈能大學”的字樣，笑容不變，嘴唇微不可查地緩緩開合：
“……那就祝你能笑到最後吧？”
——
空中，一群人擠擠挨挨地乘坐著一頭龐大的飛鷹，緩緩遠離了存在禁空限制的幻霧林所在地。
因為飛鷹的主人是翟梵，段黎安幾人得以坐在了視野最佳的鷹首附近。
段黎安望著下方漸漸在視線中消失的迷蒙霧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側頭看向身旁的段黎墨：“哥，我們這就直接回燕雲市了嗎？”
“嗯，人多眼雜。趁那些人都還在幻城，我們現在回去正好可以避開他們的耳目。”
話落，見沈念清一直緊攥著手機不放，段黎墨又安撫地拍了拍沈念清的肩膀，寬慰道：“別擔心，念炬他們有分寸，就算進了幻霧林也只會在外圍徘徊，不會深入的。”
先前他們剛一走出幻霧林，沈念清便迫不及待地取出手機想要聯系沈念炬和沈念薇，結果兩人的電話都無法撥通，他發出去的訊息也一直無人回覆。
因此沈念清猜測，他的哥姐應該是循著他們當時留下的痕跡，一直追進了幻霧林裏面。
也因為親眼見識過天命空間的可怕，沈念清此時異常擔心沈念炬他們也會被困在那個空間之中，又或是他們無法察覺幻霧的規律，在林中迷失。
“希望吧……”
沈念清勉強對段黎墨回了個笑容後，目光便繼續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段黎安與沈念清有過類似的經歷，因此他可以深切體會到沈念清此時心中的恐慌與不安，也知道他們多勸無益，便扯了扯段黎墨的衣袖，轉移話題道：
“對了，哥，我之前在賽場中發現了一塊你制服上的布片，是你不小心留下的嗎？”
“不是。”
聞言，段黎墨並無多作思考，便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的所有學院制服都還收在儲物卡裏，幾乎沒有穿過。而且我當時是出來歷練的，又怎麽可能穿著學院制服去歷練？”
段黎安聽到這話不禁微微一怔，“……那是有人故意想要騙我？”
想必參賽學員中，除了他也不會有人在意段黎墨曾經可能留下的痕跡吧？
但是有必要故意偽造痕跡騙他嗎？
他身上除了點畫筆也沒有什麽可利用的地方了，而單單只是點畫筆，也不至於讓騙子在賽場中如此大費周章吧？在賽場外面他們也隨時可以出手才對。
“應該是段榮的手筆。”
似是想到了不愉快的記憶，段黎墨神色沈了沈，“那死老頭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一直想方設法地想要抓你回去。”
段黎安神情越發困惑起來，“抓我？”
段榮也就是他們的大伯，對方一共就兩個兒子，分別是段天宇和段天鴻。
而段榮這唯二的兩個兒子，也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幻卡冊，按理說對方應該犯不著抓他才對。
但如若對方真的想要抓他的話，段黎安也就明白為什麽對方會選擇在賽場中動手腳了。
他念大學之前，一直都是在各個小城市中游走，行蹤不定難以被尋獲；進了燕靈大之後，他雖然一直活躍在明面上，但他不是在學院裏宅著，就是和翟梵他們一起在外行走，想來對方是更難找到下手的機會的。
也就只有這一回比賽，他的身邊才算是真正沒有了保護者和旁觀者。
但也因為整個賽場太大，對方若是想要尋找自己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如果對方放出一些他會一直追蹤下去的線索……他到時候卻是一定會主動送上門去！
“老爸的失蹤跟那死老頭也肯定脫不了幹系。”
在段黎安沈思的時候，段黎墨驀地將一小塊布滿裂痕的玉石遞到了他的眼前，“我當時就是因為這塊玉石，被死老頭的人引到了空間裏面。”
“他現在又換湯不換藥地想要用這個方法引走你……”
段黎墨說到最後不禁咬緊了牙關，他知道死老頭早就想除掉他了，因為只要有他在，對方就不可能順利抓住段黎安。
而以他的實力，尋常手段卻是無法輕易抹除他的存在的；也就只有天命空間這樣特殊的地方，才能將他困在其中。
“這、這是爸爸的點畫筆！”
段黎安從面前的玉石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神識氣息，不由得緩緩睜大了雙眼，“爸爸會出事也是他的手筆嗎？”
因為太過震驚，段黎安一時間都忘記了憤怒是什麽，語氣中滿是茫然道：“……可他到底跟我們家有什麽深仇大恨，要這樣害我們？”
想到害得他們家四分五裂的這個人，多年來還一直埋伏在暗處，時刻都在伺機而動，準備對他出手……段黎安不自覺間便輕輕打了個寒顫。
“變態的想法我們正常人又怎麽弄得清楚呢？”
見狀，段黎墨忍不住輕嘆一聲，而後有些心疼地攬住段黎安的肩膀，溫聲安撫道：“不過沒關系的，安安。”
“哥哥現在回來了，哥哥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出事的。”
“嗯……”
段黎安微微頷首，情緒卻還是無法避免地受其影響，逐漸低落了下去。
“安安。”
這時，一直安靜地坐在段黎安另一側旁聽的翟梵，輕聲喚了喚他。
等段黎安擡眼朝自己看來，翟梵溫和一笑，擡手親昵地捏了捏段黎安的右耳垂，提示道：“試試把你的神識註入這裏？”
翟梵所捏的地方，正是八芒星耳釘所處的位置。
“……？”
段黎安聞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卻還是依言將神識註入了耳釘之中。
下一瞬，段黎安的腦海中便突兀地呈現出了一副田園般的景象——
一塊塊區域分明的土地有序排布著，各式段黎安見所未見的高級、乃至特級異植，都正搖曳著枝葉生長在其中。
而其中一株白色的植株莖幹旁，懸掛著的幾枚微小的、還未完全成熟的純白果實，則正是翟梵先前餵給沈念清吞服的那種果實。
這…這是一片可以生長異植的傳說中的畫卡空間！
這樣珍貴的可能都再也無法覆刻的存在……翟梵竟然舍得將其送給自己，甚至一直未多作聲明！
“我、我……”
段黎安望進翟梵那雙深邃溫和的眼眸，一時間感覺自己幾欲要溺斃其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翟梵沒有過多言語，只寵溺地註視著段黎安，輕笑著問道：“現在開心一些了嗎？”
“嗯！”
段黎安連連點頭，而後倏然撲進翟梵懷中蹭了蹭臉頰。
還‘現在開心一些了嗎’？？
段黎墨看著眼前場景，心裏一陣酸澀。他不願承認自己都哄不好的弟弟，如此輕易地就被另一個人哄好的事實。
段黎墨也試著把神識註入了八芒星耳釘之中，卻是什麽異樣都沒有發現。
也不知道那小子到底是怎麽哄的人！簡直堪稱是情場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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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霧林。
一群剛從“牢籠”中脫困的大部隊，正有說有笑地綴在段黎墨身後悠然前行，一派輕松閑適。
沈念清不遠不近地跟在段黎墨後面，神色間滿是難以抑制的擔憂與焦急。
好一會，他忍不住嘆了口氣，求助般地看了看自己身旁的錢漠和白卓夏，道：“怎麽辦，現在外面這個時候應該已經比賽結束了吧？”
“大哥二姐要是沒看到我，肯定會做出一些不理智的決定……那豈不是讓那些惡人奸計得逞了？”
錢漠和白卓夏還來不及開口安慰，前面的段黎墨聽到這句話後便驀地一楞，先一步轉過身來，語氣微訝道：“你還有一個大哥一個二姐？”
說話間，段黎墨定睛望向沈念清，依稀從對方臉上看到了好友的影子。也是這個時候，段黎墨才後知後覺地將沈念清的名字與自己好友家的小弟給對上了號。
“你是念炬和念薇的弟弟……念清？”
意識到這一點，原本正擠在段黎安和翟梵中間努力發光發熱的段黎墨，當即暫時放棄了自己作為一顆電燈泡的職責，上前幾步，動作極其自然地擠開了錢漠，和沈念清並排而行。
錢漠：“……”
突然感覺周圍有點刺眼是怎麽回事……
見沈念清微微點頭，進一步確認了對方身份的段黎墨不禁蹙起了眉頭，“你剛剛說的惡人和奸計又是怎麽回事？”
頂著段黎墨周身強大的氣場，沈念清恍惚間還以為看到了自己的大哥。
想到自己先前險些喪命，沈念清當即如同做錯事的孩童般低垂著腦袋、攥緊衣擺，一邊擡眼偷覷段黎墨的臉色，一邊小聲講述著自己和帝烽帝蕊之間發生過的沖突。
“………一開始帝蕊沒有表現出要殺我的意圖，看起來就好像只是想要和我們搶奪青玉苗，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們最開始沒有立刻發起求救。”
“後來，那只鱷獸的攻擊變得越來越殘暴，還先後打爆了錢漠和卓夏的定位儀，我們這才感覺到事態有些不對勁。”
“雖然發現不對勁之後，我立刻就按下了求救按鈕，但是顯然我們求救的時機還是太遲了，那些救援人員一時間根本來不及趕過來。要不是最後黎安救了我們，我們三個恐怕都要留在那裏……”
接著，沈念清略有心虛地掠過自己一度瀕危的事情不談，著重了提了下帝蕊當時所透露出來的關鍵信息：“………帝家好像是想用我的死因做文章，挑起世家之間的爭鬥，好借機從中獲益。”
“所以我現在有些擔心大哥二姐真的會受到刺激，最後被他們利用了。”說到最後，沈念清眉眼中的擔憂顯得愈發濃重。
“……既然是這樣的話，我們更不應該貿然出現了。”
聽完始末，段黎墨沈吟片刻後，果斷摘下沈念清胸前的定位儀，隨手將其捏碎揮落，“這個定位儀還是留在這裏吧。”
見沈念清面露疑惑，段黎墨並未多作解釋，只輕笑了笑道：“就算要露面，也不能太大張旗鼓了。”
想到自己會被困在天命空間之中的起因，段黎墨眸光漸深。
——
幻城。
一處布置隆重的會場之中，數個身穿各自學院制服的參賽學員正端坐於一排排座椅上。
“下面開始測靈。”
臺上，主持人掀開身前紅布，露出紅布下的一架嶄新的測靈儀。
一個工作人員手捧一疊印刻著不同編號的方盒等候在旁，另一個工作人員則負責打開一個個盒子，將盒中的卡牌遞給主持人。
主持人將一張張卡牌插入測靈儀之中，依次讀取鑒定結果。
“1號，卡牌含靈量6898，高級中品。”
“2號………”
“7號，卡牌含靈量9681，高級上品。”
“………”
“………經評定，本次比賽的冠軍為7號！”
“是來自燕國第一靈能大學的‘明悟’小隊！有請小隊成員上臺領獎！”
聞言，坐在臺前第一排的金啟明、蘇離霧、段天宇三人逐一起身，往臺上走去。
在蘇離霧路過身旁座椅時，坐在那裏的帝蕊彎了彎眼眸，聲音柔和道：“恭喜呀，最後又是你們燕靈大拿下了金獎呢！”
“理所應當。”
蘇離霧並沒有向帝蕊投去目光，只冷淡地拋下一句話便不再理會對方。
望著臺上高舉獎杯的蘇離霧，帝蕊輕撫著自己制服上“皇家靈能大學”的字樣，笑容不變，嘴唇微不可查地緩緩開合：
“……那就祝你能笑到最後吧？”
——
空中，一群人擠擠挨挨地乘坐著一頭龐大的飛鷹，緩緩遠離了存在禁空限制的幻霧林所在地。
因為飛鷹的主人是翟梵，段黎安幾人得以坐在了視野最佳的鷹首附近。
段黎安望著下方漸漸在視線中消失的迷蒙霧區，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側頭看向身旁的段黎墨：“哥，我們這就直接回燕雲市了嗎？”
“嗯，人多眼雜。趁那些人都還在幻城，我們現在回去正好可以避開他們的耳目。”
話落，見沈念清一直緊攥著手機不放，段黎墨又安撫地拍了拍沈念清的肩膀，寬慰道：“別擔心，念炬他們有分寸，就算進了幻霧林也只會在外圍徘徊，不會深入的。”
先前他們剛一走出幻霧林，沈念清便迫不及待地取出手機想要聯系沈念炬和沈念薇，結果兩人的電話都無法撥通，他發出去的訊息也一直無人回覆。
因此沈念清猜測，他的哥姐應該是循著他們當時留下的痕跡，一直追進了幻霧林裏面。
也因為親眼見識過天命空間的可怕，沈念清此時異常擔心沈念炬他們也會被困在那個空間之中，又或是他們無法察覺幻霧的規律，在林中迷失。
“希望吧……”
沈念清勉強對段黎墨回了個笑容後，目光便繼續落在了手機屏幕上。
段黎安與沈念清有過類似的經歷，因此他可以深切體會到沈念清此時心中的恐慌與不安，也知道他們多勸無益，便扯了扯段黎墨的衣袖，轉移話題道：
“對了，哥，我之前在賽場中發現了一塊你制服上的布片，是你不小心留下的嗎？”
“不是。”
聞言，段黎墨並無多作思考，便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我的所有學院制服都還收在儲物卡裏，幾乎沒有穿過。而且我當時是出來歷練的，又怎麽可能穿著學院制服去歷練？”
段黎安聽到這話不禁微微一怔，“……那是有人故意想要騙我？”
想必參賽學員中，除了他也不會有人在意段黎墨曾經可能留下的痕跡吧？
但是有必要故意偽造痕跡騙他嗎？
他身上除了點畫筆也沒有什麽可利用的地方了，而單單只是點畫筆，也不至於讓騙子在賽場中如此大費周章吧？在賽場外面他們也隨時可以出手才對。
“應該是段榮的手筆。”
似是想到了不愉快的記憶，段黎墨神色沈了沈，“那死老頭不知道出於什麽目的，一直想方設法地想要抓你回去。”
段黎安神情越發困惑起來，“抓我？”
段榮也就是他們的大伯，對方一共就兩個兒子，分別是段天宇和段天鴻。
而段榮這唯二的兩個兒子，也都有屬於他們自己的幻卡冊，按理說對方應該犯不著抓他才對。
但如若對方真的想要抓他的話，段黎安也就明白為什麽對方會選擇在賽場中動手腳了。
他念大學之前，一直都是在各個小城市中游走，行蹤不定難以被尋獲；進了燕靈大之後，他雖然一直活躍在明面上，但他不是在學院裏宅著，就是和翟梵他們一起在外行走，想來對方是更難找到下手的機會的。
也就只有這一回比賽，他的身邊才算是真正沒有了保護者和旁觀者。
但也因為整個賽場太大，對方若是想要尋找自己無異於大海撈針。
可如果對方放出一些他會一直追蹤下去的線索……他到時候卻是一定會主動送上門去！
“老爸的失蹤跟那死老頭也肯定脫不了幹系。”
在段黎安沈思的時候，段黎墨驀地將一小塊布滿裂痕的玉石遞到了他的眼前，“我當時就是因為這塊玉石，被死老頭的人引到了空間裏面。”
“他現在又換湯不換藥地想要用這個方法引走你……”
段黎墨說到最後不禁咬緊了牙關，他知道死老頭早就想除掉他了，因為只要有他在，對方就不可能順利抓住段黎安。
而以他的實力，尋常手段卻是無法輕易抹除他的存在的；也就只有天命空間這樣特殊的地方，才能將他困在其中。
“這、這是爸爸的點畫筆！”
段黎安從面前的玉石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神識氣息，不由得緩緩睜大了雙眼，“爸爸會出事也是他的手筆嗎？”
因為太過震驚，段黎安一時間都忘記了憤怒是什麽，語氣中滿是茫然道：“……可他到底跟我們家有什麽深仇大恨，要這樣害我們？”
想到害得他們家四分五裂的這個人，多年來還一直埋伏在暗處，時刻都在伺機而動，準備對他出手……段黎安不自覺間便輕輕打了個寒顫。
“變態的想法我們正常人又怎麽弄得清楚呢？”
見狀，段黎墨忍不住輕嘆一聲，而後有些心疼地攬住段黎安的肩膀，溫聲安撫道：“不過沒關系的，安安。”
“哥哥現在回來了，哥哥一定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你出事的。”
“嗯……”
段黎安微微頷首，情緒卻還是無法避免地受其影響，逐漸低落了下去。
“安安。”
這時，一直安靜地坐在段黎安另一側旁聽的翟梵，輕聲喚了喚他。
等段黎安擡眼朝自己看來，翟梵溫和一笑，擡手親昵地捏了捏段黎安的右耳垂，提示道：“試試把你的神識註入這裏？”
翟梵所捏的地方，正是八芒星耳釘所處的位置。
“……？”
段黎安聞言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卻還是依言將神識註入了耳釘之中。
下一瞬，段黎安的腦海中便突兀地呈現出了一副田園般的景象——
一塊塊區域分明的土地有序排布著，各式段黎安見所未見的高級、乃至特級異植，都正搖曳著枝葉生長在其中。
而其中一株白色的植株莖幹旁，懸掛著的幾枚微小的、還未完全成熟的純白果實，則正是翟梵先前餵給沈念清吞服的那種果實。
這…這是一片可以生長異植的傳說中的畫卡空間！
這樣珍貴的可能都再也無法覆刻的存在……翟梵竟然舍得將其送給自己，甚至一直未多作聲明！
“我、我……”
段黎安望進翟梵那雙深邃溫和的眼眸，一時間感覺自己幾欲要溺斃其中，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
翟梵沒有過多言語，只寵溺地註視著段黎安，輕笑著問道：“現在開心一些了嗎？”
“嗯！”
段黎安連連點頭，而後倏然撲進翟梵懷中蹭了蹭臉頰。
還‘現在開心一些了嗎’？？
段黎墨看著眼前場景，心裏一陣酸澀。他不願承認自己都哄不好的弟弟，如此輕易地就被另一個人哄好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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